“好的。”
停下车,瞿医生拿着一个塑料袋,到田里挖了一点土。
许柔看明白了,“你是要拿回去检测?鱼也是要带回去检测?”
“对。”重新上车,瞿医生拿着免洗酒精消毒液反复擦拭双手,“我发现这边农民家里起码都有两三个人不对劲。还都是一样的毛病:眼花看不清——他们都以为是老花眼;运动障碍——比如曹大妈的腿;还有牙齿松动和脱落,牙龈炎——比如老曹。”
“农村老人保障少,大半辈子都在干农活,又累又操劳,这些是常见的毛病吧?”郭元天不敢随便反驳心爱的瞿医生,只能虚心反问。
“那你再看老曹的孙子,快半岁了,头都抬不起来。我逗他,他反应也很迟钝,还吞咽困难,经常溢奶咳嗽。典型的水俣病。”瞿医生说,“通俗点说,慢性汞中毒。”
这话如同一个惊雷在车里炸开。尉迟星一个急刹车,避开在路上乱串的一头山羊。坐在前排的郭元天要不是绑了安全带,就差从车窗飞出去。
然而,车里却良久没人说话。
“那个,”郭元天惊魂未定地干笑了一下。看到几人神色异样,他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确认道,“汞中毒?水银?”
这可不是开玩笑的。汞可是剧毒物质。
“没错。”瞿医生面不改色。
许柔失神许久,才涩涩道:“……是说这几家人都——”
“不是这几家几个人,我怀疑是8万人。”瞿医生平静地说,“8万人慢性汞中毒,原因就在农药。农药导致我们脚下每一片土地都有毒。”
其他三人脸色都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