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如昼终于缓缓睁开双眼,长舒一口气。

然而裴如昼这口憋了好半天的气刚出了一半,他便看到——皇帝不知什么时候也睁开了眼。

裴如昼:“……”

身着明黄衣衫的皇帝,正眯着眼睛听引言,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动作。

裴如昼在家的时候,曾为弟弟打过掩护,勉强算“有点经验”,但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这次有没有露出马脚……

就在此时,戚白里终于背完了引言。

大殿里又安静了下来。
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裴如昼总觉得这一回皇帝沉默的时间格外长。

这一刻,他怀疑自己要比戚白里更紧张。

裴如昼倒不是担心自己。

要是让皇帝发现了,自己顶多……被发配回昼兰关老家放羊。

但要是连累了戚白里,一切都玩完了。

就在裴如昼最最紧张的时候,易帝终于开口了。

他说……

“坐吧。”

说话间,皇帝的视线从岁寒殿内扫过,并在裴如昼的身上停顿了两刻。

这小子,胆子真够大。

裴如昼不知道,坐在岁寒殿最上方的人,能自己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。

一开始的时候,易帝当然很生气,但还没来得及发作,眼前的场景忽然让他想起了当年……

高祖对后代要求异常严格,当今圣上做太子的时候,高祖每天都要在御书房考他功课。要是答不上来,轻则打手板,重了罚跪一整晚都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