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们简直是无妄之灾,却也不敢和索额图顶嘴,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,琉璃要是那么容易烧,洋人运过来东西还能卖那么贵吗?

官窑里匠人很多,瓷瓶珐琅琉璃瓦什么都能烧,唯独烧不出平整大块西洋琉璃,从前朝开始就有匠人研究琉璃配方,研究了那么多年也没研究出子丑寅卯,索三爷这不是为难他们吗?

索额图可不管那么多,他给官窑掏钱买原料就是为了让太子开心,如果太子不开心,他岂不是白花钱了?

天气已经很冷,官窑有窑炉日夜不息燃着,大老远就能感受到热气铺面,管事擦着额头汗给屈尊降贵来官窑几位主子爷行礼,内心已经快哭出来了。

官窑虽然有油水,但是这儿干都是体力活儿,就算有哪位爷想从这儿捞钱,来也都是府里奴才,他只是个小小管事,索三爷对他来说都是高不可攀大人物,更何况裕亲王和太子爷四阿哥。

夭寿了,这么多大人物来官窑,他小命儿还能保住吗?

官窑很大,做不同东西匠人分散在不同区域,胤禛两辈子都没来过这种地方,这里看看那里看看,脸上带着好奇,像是真正小孩儿一样对哪儿都感兴趣。

福全牵着年纪尚小四阿哥,拍拍太子肩膀然后朝管事点点头,“走吧,进去看看。”

管事走在旁边,努力稳住声音来介绍官窑布局,宫里用所有东西都是这儿烧出来,屋脊上各种神兽、房顶上铺琉璃瓦、殿中摆放花瓶、吃饭用碗……

不管大件小件,这儿全都能烧。

前几年京城地震震塌了很多房子,官窑不光要烧宫里用东西,各王府贝勒府也都得他们来干,贵人们用东西必须精细,匠人们都忙着赶进度,根本没有时间再去钻研西洋琉璃究竟是怎么烧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