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傍晚最后一丝余晖落下的时候,阮觅这个猜想也得到了证实。
阮祈回来了。
他还是穿着半夜时的那身衣裳,身上没有外伤,不过神情疲倦,看到匆匆走过来的阮觅,他还是尽量笑起来,“让你担心了。”
阮觅扶住他,把人搀扶进去。
那些仆从看到了阮祈也都松了口气,倒茶的倒茶,烧水沐浴的烧水,都忙活起来。
阮觅本不打算现在就问,阮祈却叫住她,揉着眉心。
“我没事,不过曹大人那边不好说。”
阮觅转身的动作顿了下,沉默了一会儿才问:“如何说?”
阮祈知道阮觅心里不好受,苦笑一声,挑了句话安慰她:“远离鳞京,无性命之忧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
如今入了官场,进了皇宫,才知道以前遇到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最不值得一提的。
官场如战场,瞬息万变,一句话的功夫可能连命都没了。
连那位曹大人,面对帝王摆在面前的选择时,也不得不打折了傲骨,吞下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罪行,祈求皇帝准许自己辞官归乡。
他想着,长长呼了口气。
性命无虞,倒是阮觅各种猜测中比较好的一个了。这让她许多想好的计策派不上用场,不过她很庆幸派不上用场。
阮觅垂眼,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回过神来,屈起手指敲了下阮祈的头,平静道:“叹什么气,越叹气老得越快,没听说过?”
这一敲,还敲得挺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