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觅余光瞥见那点水光,装作没看见,有点心虚地收回视线。她原本就打算单纯贴贴的,只是没有控制好力度,从贴贴变成了啃一口。

……

算了。

她面无表情,继续干活。

在她身侧,崔颜慢慢伸手,屈起的指骨抵着唇,感受到了上面的水痕。

他蓦地感觉到些许热意。

黑色长衫在深秋有些单薄,于是外面又罩了一件阮觅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黑色大氅,将他裹得严实。

或许旁人觉得这颜色不好看,崔颜却不抗拒,老实披着。

此时鸦青色长发散落在大氅上,随着动作,几缕发丝滑落下去,在半空中晃荡。

……

再说平湘士族。

很多事情有了人带头,就会出现第二个尝试的人。

在忍受了多日的痛苦纠结后,终于有人悄悄备好粮食,趁着夜色人少,偷偷送去了知州府。

阮觅这回没有亲自出门接待,而是让侍卫清点数量,随后又派人传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过去。

至于会理解成什么样子,就看听这话的人自己是怎么个理解法了。

那个士族也捐了一百五十石粮,听了阮觅的话后,欢天喜地的回去。

一副得了好处,占尽了便宜的模样。

这给其余士族造成的冲击暂且不提,就说之后几日,前来捐粮的士族那是越来越多了。

人人都说着好话,却再也没有见过阮觅。

但这些人都笃定自己得了好处,捐粮的动作十分痛快。

平湘的雨停了,阮均衣病好后,在阮觅同大夫的允许下终于能出门。

他带着魏驿蔺与一众官员前往各个决堤处,尤其是几条河的交汇处查看情况。

术业有专攻,阮觅这回不再插手,只让大夫随行,确保那两人的身体状况随时得到保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