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等了一会儿,崔颜都没有动作。

阮觅疑惑,抬头一看。

原来崔颜将五芳斋的糕点盒子拿开后,就一直坐在那儿平静地看着她。

那双交织着温和与淡漠这两种矛盾神情的眼眸,此时竟然露出点淡淡的,看笨蛋的意思。

阮觅:……

她倏地直起身,抚了抚袖子,又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。

“哎呀,刚才好像有些困了。”

没想到长大后的崔颜竟然这么宽宏大量,什么都没做。

就更显得自己刚才那些动作像个傻子了。

阮觅即使心里尴尬,面上也十分正经,丝毫不露怯。

接着道:“真的好困,看来是应该回去睡觉了。”

早点离开这个叫人尴尬的地方才是对的。

阮觅面上笑呵呵,心里面无表情,转着轮椅就要往外面走。

这回,崔颜还是很自然地过来给她搭把手。

虽说他自己就坐着轮椅,两只手就企图操纵两个人的轮椅有些滑稽,但他自己完全不觉得有什么。

像是醒了就应该睁开眼,困了就应该睡觉那般,阮觅的轮椅需要往前走,他就会在后面推着。

……

两日后,柳十令离开鳞京。阮觅如自己答应过的那般没有去送行。

只是柳十令坐的船只即将启程时,有个仆从打人群中挤过去,一看到柳十令的脸就朝他挥手喊道:“柳公子!”

在柳十令转头看向他时,那仆人立马两步并作一步跑过梯子,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。

“这是小姐送您的东西,这路上人太多挤着了,差点就见不着您了,还好这船还没开。”送东西的人絮絮叨叨,大冬天的急出一头的汗。

“您这是去哪儿啊?快过年了,不留在鳞京过年吗?说起来这天啊,比往年都要冷了……”

耳边声音还在继续,柳十令却仿佛离得很远很远。

什么都没听到。

上船下船的人来来往往,从柳十令身边经过时将他撞得半边身子都侧过去。他却只顾着盯着面前的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