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孩儿怔了一下,也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,眼下有些泛红。他吸了吸鼻子,“是啊,春天快来了。我现在有新额吉了,新额吉也怀了小妹妹,她对我也很好。我很喜欢她。等妹妹出生,我就是个大孩子了,要好好保护妹妹。不能随便哭鼻子……”

像是为了说服自己似的,他一直说个不停,最后却是眼眶越来越红,所有声音戛然而止,终于说不下去了。

怔怔看着面前的土坑。

“……可是,我还是好想见见额吉啊。”

声音低细,似乎是从压抑着的哭腔中挤出来的,带着颤抖。

阮觅指尖动了动,终究是没有靠近,反而往后退了几步。

因为那日松过来了。

他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模样,皮肤黝黑,笑意爽朗。

“来者是客,让两位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。里面请。”

说着,摆了个请的手势,若不是穿着样貌上带着明显的苍国人特征。就这说话的语气,还真让人以为是齐雍两国的人。

他说完后,才注意到蹲在地上哭鼻子的儿子。眼中闪过点什么,看向阮觅的眼神瞬间也染上狐疑。

陈章京上前一步,替阮觅挡住那道视线,很是强硬地回视过去。

这一番举动,倒是奇怪地让那日松的怀疑消失了。

“他额吉去年没了,这孩子现在还没缓过来呢。”

没有藏着掖着,而是将事情说了出来,更显得自然。

要是阮觅不清楚别的事情,可能就会被唬住了。

那块墓碑上写着大成一百一十一年,而这孩子说他额吉是去年这个时候去世的。这便说明,按照沽源的纪年,如今是大成一百一十二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