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阮觅默默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脚。
等魏驿蔺提灯过来,她才借着烛火,像是真的有点怕黑,又看不清脚下路一样慢慢下了马车。
灯笼是暖黄色的一团,里头烛火正在跳跃,给两人的脸上都留下来正在不断左右摇曳的光点。
魏驿蔺不着痕迹将灯往阮觅那边移了点,好让她看得更清楚些,以免被脚下的东西绊倒。
院子里有一套石桌,平日里不是覆盖了一层落叶,就是被魏驿蔺当成睡觉的支撑物,经常支着头一眯眼就是许久,肆意得很。
魏驿蔺在石桌面前停下来脚步。
他看了看天上月色,很有心机地琢磨一下。若是等会儿做好菜,摆在石桌上,是不是就能更好的遮盖住菜肴颜色上的缺点,显得更好看些?而且月下朦胧,还可以借此多与阮姑娘说说话。
自古文人爱月,月也有着数不清的意向,或是伤感,或是期盼,或是……姻缘。
魏驿蔺这段时间将从书局买回来的那些小册子研究得非常透彻,理论分数甚至可以打个满分,就差实践了。
他指尖动了动,刚想问阮觅想不想在院子里用晚膳,然后发现,阮觅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前面去了。
没有拿着灯,也完全没有借着灯的余光。
就那样自己走了过去,畅通无阻,丝毫不觉得夜色有什么值得她困扰的,一点儿都不怕黑。
尤其是当她发现魏驿蔺没有跟上来的时候,疑惑歪着头回看过来。
在这样月光明亮的夜晚里,更显得长身玉立还提着灯的魏驿蔺,弱不禁风。
啊……
阮觅沉默了,刚才一下子忘记了配合,走快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