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十令这才抽空看她一眼,发现温氏今日穿的是一件银丝盘花嫣红衣,衣领上镶嵌着细细小小精致的粉珠。蝴蝶盘扣的款式是他从来没见过的,想来许是近几日鳞京刚时兴起来的花样。

沉默移开眼,又看到焦急等在一旁的柳十敦,他也穿着单薄的夏衣,是来鳞京时顺手带过来的那几身衣服中的一件,袖口的地方已经有些破损了。

屋外风带着雨打进来,他还时不时打个抖,显然觉得冷了。

柳十令早年便去了别地的书院进学,这几年才定居于鳞京。故而自小不怎么同他这位喜欢伤春悲秋的母亲接触,就算与父亲接触得也不多。

一时之间,就算是一贯不喜欢想太多的他也微微皱起了眉。

“家中还有多少银钱?”他问温氏。

温氏不敢看他,只扯了扯自己新做的衣裳,“……没、没有了。你给的银钱本就不多,每日一大家子人吃吃喝喝开销不少,怎么还能留得住银子?”

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,再次哀怨哭起来,“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自己花了?那么点银钱,我每日都是精打细算……”

柳十令没有听她哭诉完便站起身,看了眼外面的雨,径直从她身旁走过,低声对柳十敦交待道:“莫要出去,要是有什么人敲门,先问清楚是谁,不是我便不要开门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柳十敦忍着不哭出声。

柳十令顿了下,轻轻揉了下他的头,然后找出自己仅有的几件厚衣服将柳玉儿严严实实包裹起来。

屋外雨声渐歇,柳十令抱起柳玉儿出了门。

单薄瘦弱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黄光色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