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完,阮平左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自己的妻子:“并无什么过错。”

那些,都是很正常的话。

当时谢氏瞧着他肃着的一张脸里那点儿茫然,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。

而渐渐没人邀请的阮大学士,休沐时终于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。

他崇拜谢安。

谢安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,一个“未若柳絮因风起”,一个“撒盐空中差可拟”,稚儿稚语,却道出千古流传的名句。

所以阮平左尽力向偶像靠齐,在休沐时都会把两个女儿拎到书房,悉心教导,表情严肃得能吓哭小孩儿,实则满心殷切。

他自认为那是享天伦之乐,殊不知阮宝珠每日哭丧着脸起床,一旦露出不情愿的神情,就会看到谢氏“和善”的笑脸,“到你父亲面前,不准坏他兴致,可懂得?”

求生欲爆棚的阮宝珠小朋友连忙哆哆嗦嗦爬起来,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。

这才有了阮平左眼中的妻子温柔,女儿好学的假象。

听到妻子说阮奉先来了,他沉默一会儿还是放下书洗净手来到厅堂。刚入门便见到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神色促狭,定然是刚才做了什么捉弄人的事。

骨子里的板正让阮平左一瞬间就有了教育人的想法,眉间微刻一条痕,走进去几步又见那小姑娘规规矩矩坐得极是端正。

“……”

阮平左再度沉默,才慢慢想起来这孩子是谁。他走过去坐下,也没寒暄,径直问道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不懂变通的读书人!

阮奉先被他那没有半分圆滑的话气得心口疼,不得不再一次把刚才的说辞搬出来。

“我这女儿从乡野之地回来,被那对夫妇教得木讷,生性胆小,便陪她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