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白僧袍迎风,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。他又俯下身敲了下阮觅额头,“我多大,你多大?”

嗓音里含着笑,当真是看小孩儿胡闹似的,藏着点淡淡的纵容。

明华寺之行便是这样,签也求了,解也解了。

同阮均衣道别后,几人又靠两双腿下山。只不过这回段意英再也不敢嘲笑阮觅,连带着曹雪冉也享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耳边清静。

下山路比上山路好走,曹雪冉还有余力想旁的。

她抬头看了天上的云一会儿,没有任何预兆道:“我今日,很开心。”

阮觅眨了眨眼,不知道这是怎么了。

曹雪冉也不需要别人回答她,径直往前走了几步,再次停下来,转头朝阮觅笑。

“你知道你看着阮均衣的眼神,像什么吗?”

不待人说话,她先给出回答。

“同英娘瞧她母亲似的。”

用着一种“这可真是让我震惊”的眼神,成功把阮觅同段意英两人惹起了火气,段意英率先出动,牵起阮觅的手就跟只饿虎似的,往曹雪冉那儿扑去。

“有胆儿别跑!”

曹雪冉被两人笑闹一般扑在地上时,没有说话,只是弯着眸子躲避两人挠痒痒攻击。

分出心神想着。

那种眼神啊……

湿润、炽热、深沉。

约莫是某日风雪夜里出门,捡着一只幼犬。骨瘦如柴,孤苦无依,你好生养了数月,它便从一开始的警惕,逐渐亲近于你。

即使数年后再见,眼中的孺慕仍旧不曾改变分毫。

正如阮觅望着阮均衣,面无表情,却仍让人觉得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