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瞬间,她在想许多东西,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想,脑子有些飘忽。

不知道了多久,一颗鲜红的果子砸在细嫩的草杆上。阮觅茫然抬起头。

“怎的还同以前一样呆呆的?”声如玉石,温和醇厚。

古老的苦柬树上,碧绿浓荫里露出一截灰白色的衣摆。随后那一枝碧绿被撇开,露出里面的人来。

阮均衣长发未束,穿着于他而言太过宽松的僧袍,眉眼平和,半垂着往下看的眼神露出些许笑意。

“求了个什么签?”

他一开口就跟唠家常一样,想到什么问什么。

阮觅仰头,平淡接上他来的突然的话:“事业签,但是大师说我桃花太旺,让我尽早挑出合心意的确定终生大事,不然恐有祸患。”

仔细点听,能听出里头告状的意味。

阮均衣眼睛弯起来,一张玉似的脸在光影中忽隐忽现,僧袍穿在他身上犹如即将乘鹤入仙门。

他理了理衣领,道:“看到我身上这身衣服了吗?虽说是俗家弟子,但如归大师常说我是寺中最会解签的人。”

“所以我说,你日后万事顺遂,皆得所愿,这便一定是真的。方才那些,忘了也罢。”

余音仿佛被刻进这明华寺的空气里,立下誓言一般。

阮觅仰着头看了会儿,终于忍不住了,揉了揉酸痛的脖颈,“你怎么不下来?”

“这个啊,”阮均衣单手将长发往后拢,笑得光风霁月,“上来了,却下不去。可否烦请阿觅帮我叫些人来?”

万万没想到,竟然是这样。

阮觅一头黑线,去搬救兵前不忘提醒:“你还是先两只手抱住树,小心为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