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用她说,翠莺瞧着她那站立不安的样子,刚回到屋子就伸手从她后衣领去摸后背,手上被糊了一把的汗。

翠莺也不嫌弃,叫小丫鬟拿了早准备好的冰盘子和手帕过来。

所谓冰盘子,就是一个稍大些的内凹盘,其上铺满碎冰。夏日时往上面摆各色水果,滋味极好。

阮觅享受着有人给她擦汗的快乐,伸手从冰盘子上拎了颗贵妃荔。

这冰盘子摆的五颜六色的,里面时兴的水果装了好多样,看起来极是富裕气派。但细数一下,就能发现里面的贵妃荔不过两三颗,黄石李多一些,有五六粒。鳞京本地产的沙瓜切成小块,码得整整齐齐。

除此之外,还有些一颗两颗的叫不上名儿来的小果子。

阮觅剥开贵妃荔,想起自己刚来阮家的时候,翠莺也是这样,不知从哪儿捧来这么大的冰盘子,上面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水果。

她从小就长在阮家,别看一副火爆的性子,同旁人关系却好,总会得旁人送的一两颗果子。

那时候阮觅刚来阮家,可怜又瘦弱。翠莺心疼她,便一直省着别人给的果子不愿意吃,直到给她做出那个大冰盘子。

后来每个六月,翠莺都会弄一个大冰盘子出来给阮觅解馋,就是不知道这回又攒了多久。

牙齿咬住凉丝丝的果肉,刺激得阮觅眯起眼。此时她是趴在榻上,下巴用枕头支着,翠莺解开一点衣裳,正拿着帕子给她吸背后的汗。

一不小心碰到腰间痒痒肉,阮觅惊得一张口,还没咬烂的果肉就从口里滚出来,吧嗒一下,黏在了凉席上。

阮觅第一反应是伸长了脖子去够,被翠莺眼急手快反手按住,脸贴着枕头动弹不得。

仿佛被如来佛祖镇压的孙猴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