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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一个又嫩又滑的东西滚落在腿边。

是那孩子。

没有声音,这么久了,肯定早就死了。

她看不见,只艰难地爬起身来,在地上胡乱摸到一块石头,用力地砸断了那孩子与自己之间的联系。

然后强撑着身体,捡了半截树枝杵着,跌跌撞撞地从这乱葬岗里离开。

几乎是她才走了没多久,便有一个披着蓑衣的老人家赶来。

他山下路过,听着这上面的乱葬岗传来女人的惨叫声。

按理这个时候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来的?可前些天才有那城里踏青迷路了的小姐公子们跑到这里,他也是这个时辰给人扇猪回来,听到叫声便上来探个究竟,于是给几位小姐引了路送他们到城里去,为此还白赚得了几个赏钱。

所以便再来瞧一瞧,别又是遇着这样的好事情了。

可是到了这乱葬岗里,没见着什么孩子,倒是觉得这雨水的味道有些奇怪,心里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,又不见人影,正要离开,忽然听得一阵猫儿一般细细的婴儿哭啼声在脚下响起来。

他是个老扇猪匠,早年倒是攒了些家业,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,但却是个命薄福浅的,第二年生娃就没了。

大人没了孩子也没了,从此他就是个孤家寡人。

所以如今听着这婴儿哭啼声,忙蹲下身摸出火折子,吹亮一看,竟是个脐带都还没扎的婴儿。

显然是刚出生的。

他也顾不得是人生的还是鬼生的,更没去找,只连忙将这沾满雨水的孩子抱起往怀里塞,急急忙忙下山,往大夫家里去。

而王桑榆压根不知道,自己到底生的孩子命大还活着,还是个儿子。

好不容易找了个避雨的地方,等着天亮进了城里去,强撑着身体到了她自己安排在外面的别院里,这才倒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