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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夜澜送她上了楼,下楼回来,这里出了给玲珑扎针的旬老以外,便只有谢淳风一个人了。

他看到沈夜澜,大步走过来,“我忘记问你了,那位阮公子,究竟是哪里人?”那日他受了伤,并没有留意还有这么一个人,方才听到时隐之称呼对方,忍不住想,怎么他百家姓里那么多姓,他偏偏要姓阮,莫不是和自己要找的那个阮是同一个?

“你既然问起,心里显然已经有了章程。”如此又何须来问他?说罢,进了房间里去。

谢淳风一把将他的衣袖拉住,“旬神医说不得让任何人进去打扰。”

“他的话,听一半信一半。”他对这老头的了解算是有一些的,只怕他这会儿正好奇地拿玲珑当研究对象呢,若是不进去看着些,谁知道他有没有上心?

谢淳风听到沈夜澜的话,犹豫了一下,还是跟进去。

但见此刻的玲珑已经被他扶起来盘腿坐着,只是那头顶上扎了三四十根银针,也不晓得就这么短短一会儿,他是如何扎上去的,看着跟个刺猬一般。

谢淳风虽然觉得有些惊世骇俗了,但到底是敬畏旬神医,不敢质疑,倒是沈夜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,“你这是作甚?我是让你帮忙救人,不是让你来闲玩的。”

“你这小澜子好不讲道理,明明是你半夜三更让书香喊我老子来的,老子我来了你又要挑三拣四的,何况你是大夫,还是老夫是大夫啊?而且她非常人之症,自然是要用非常人之法。”旬老一面回着沈夜澜,一面有些得意地甩着手里的银针,一次插下五根。

沈夜澜看得头皮发麻,只见谢淳风没上去阻拦,“你可好好看着,原本人是还有呼吸的,若是一会儿出了什么事情,你只管找这老头报仇,不要找我家夫人。”

只是谢淳风还没来得及应,旬老听到他提夫人,便回头笑道:“你这小媳妇倒是一个极有天赋的,我徒弟给的那些药方子,她竟然全都做出来了,我瞧了几颗药丸,药效还比我那傻徒弟炼的还要好几倍呢,一会儿喊她起来交流一下这提炼技术呀。”

“一心不可多用,先看着玲珑可好?”沈夜澜才不愿意让孟茯跟着疯老头来往呢。

谢淳风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,就怕哪一句惹了这旬神医不高兴,撂担子不干了。

所以只能看着他二人争辩。

双喜坊榨油街一处小院子里,秦泊等人从昨儿晚上从铺子里回来,就一直在这里帮忙,这会儿已经累得如软泥一般。

他的这一帮兄弟们也跟着帮忙,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,明日大家还要上工,于是便同剑香商量着,“等吃过夜宵,叫他们在客房里歇一会儿,可好?”

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的,毕竟是新房子,他们还未正式成亲,就让这些个兄弟们住在家里,怕剑香不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