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这孝期满了,她既盼着黄师爷接她去京城享福,又怕黄师爷发现巧哥儿的事情,到时候只怕是不会要她了。
她这会儿与黄师爷一起跪在李大人家的院子里,身子直发颤。
她当然认得孟茯和沈夜澜,所以不敢到这南海郡来的,但是家里的姑姐们劝她,趁着年轻抓紧生个儿子,往后才有依靠。
她一想是这个道理,便领着巧哥儿来了,想着孩子丢了的事情,总不能瞒黄师爷一辈子,但也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他。
于是就把巧哥儿带来了,喊她装作男娃儿,买了一堆好吃好玩的哄着。
这会儿跪在院子里,烈日灼灼的,晒得她有些昏昏沉沉的,终于见着两个人影朝这里走来,便抬起头看了过去。
只见着除了李大人之外,还有个几分熟悉的年轻女子。
自不必想,是那孟茯无疑了。
她心里没由来生出一股妒忌,一样的乡下泥腿子,凭何她能有这样的好命,当初搭上了沈先生,就过得这样顺顺畅畅,荣华富贵一样不少。
“你说!”李大人这时候已经走近了,手里的仗藜,正举向桃香,悬在她的头顶。
桃香被他咬牙切齿的话音吓了一个哆嗦,骨子里平头老百姓对做官的老爷们,天生的畏惧,“老爷冤枉,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不是有意的,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,老太太又没认出了。”
所以见大家既然没认出了,她就不管了。
孟茯听着这声音,有几分熟悉,再仔细打量,猛地想起来,“你是桃香?”
“阿茯妹子你认识?”李大人有些惊讶,心里更是担心,她别是孟茯的旧友。
却听孟茯说道:“原来姜家那个弟媳的表妹,在我们村里丢了名声,半夜跑了。”
李大人听了,一声冷笑,“原来就不是个好的。”这件事情他还不确定黄师爷知不知道,但对他如今已没了从前的那种兄弟亲情,只问着,“黄兄,我们也认识这许多年了,你给我一句话,你是当真不知?”
黄师爷又冤又枉,尤其是听到孟茯说这桃香从前的名声有失,更是懊恼,“我是真不知,巧哥儿娘当时一下没了,就着急找个人来照顾他,媒婆给介绍了,说得是百般好,身世又可怜,我本是当做那行善积德了,哪里晓得会养了一头白眼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