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婶?”沈清儿率先上前,疑惑地问着,见孟茯笑颜颔首,忙欢喜弯腰行礼,“清儿见过小婶。”回头指着有些唯唯诺诺的房氏和叫人掺扶着的沈珏,“我们母子三人,要打扰一阵子了。”
那厢房氏也同孟茯点头打招呼,沈珏因叫人扶着,自然不可能再行礼,孟茯也怕他经不得这大太阳,忙让喊了剑香给他头上撑着伞,一面招呼着:“先进去说话,行李打发几个牢靠的办就是了。”
说罢,一群人进了大门去,只留了管事的嬷嬷招呼脚夫小子们搬运行礼。
这厅里,早就有煮好的去暑汤水,各人吃了一碗,这才顾得上寒暄。
不过房氏不怎么说话,孟茯见她胆子有些小,基本都是沈清儿在说话,那沈珏偶尔附和着。因此回头问起玲珑,“我看起来有这样凶神恶煞么?二嫂怎都不愿意与我说话?”
她正在屋子里跟玲珑说着,外头就传来说话声,原来是那沈清儿来拜访。
待到她到跟前来行礼,还送了从河州带来的特产,说了几句话,孟茯越发觉得她是个小大人。
“那会儿闹蝗灾,亏得小叔小婶出手帮忙,方能将灾情稳定了,这样的大恩大德,谁敢忘记?”只是她爹糊涂,送鸭子回来的时候,就没想着给人带点特产。
一点点的人情味儿都没有。
孟茯见她这样捧着自己,莫不是有所求?难道想让她给沈珏看病?可听说沈珏自小就患的病症,什么大夫没瞧过人家都看不出来,自己又只擅长千金科,哪里懂?
正想着到时候如何拒绝,就听沈清儿说道:“咱们是一家人,我也不瞒小婶了,其实我带着我阿娘和阿兄来南海郡,我爹是不晓得的。”
孟茯听得这话,露出惊诧的目光,所以护送他们来的不是府上的人,而是镖师。
那沈清儿继续说着,“我爹娶了阿瞳做新姨娘,大摆筵席。也是我娘糊涂,叫我爹一哄,自己就站不住脚,什么都应下了,当下我爹满眼都是阿瞳,哪里顾得上我们娘三?我阿兄都病成那个样子了,也不耽误他娶新姨娘,我一生气就琢磨着,与其在那头叫我阿兄等死,不如来投奔小叔和小婶。”
她说罢,将头垂下,“我晓得我一个晚辈,原不该说长辈的不是,可日子是我自家过,别人不晓得我们在什么水深火热里。”
孟茯听得她这番话,联想到房氏低眉顺眼的样子,只怕往日里就不是那能做主的,如此硬生生将女儿逼成了小大人。
说是懂事,可到底还是觉得心酸。这年纪谁不想天真无邪?
一时有些心疼她,“既在家里不高兴,便在南海郡多住一阵子,这里天气常年如此,对调养身子是极好的,你小叔去了军营里,明日就回来,到时候让他去访一访几个大夫回来,好好给你阿兄瞧一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