娇娘忽然间像是明白她想说什么,脸色变了一变。

“虽楚州常年涝害不断,然次年大水来前,朝廷早已命百姓撤离江岸,因而并未造成往年惨况,”苏酥说到这骤然无声,只安静看向低眉敛目的娇娘,“三年前乃甲巳之年,楚州安然太平,娇娘是如何遭受到祸水之灾,又只身跋涉千里来到此地?”

妇人手中柴禾突地一落,她尽可能镇定地捡起来扔进灶火中。

“我家世代居于江边,当年水灾虽小,依旧不幸被殃及全家,迫不得已北上寻亲……”她解释道,却没有抬头看她。

苏酥哦了一声,就问,“那可真是太巧了,我在镇上服役之时认识二三好友,就有一人与你同乡,亦是楚州人士,更巧合者,此人亦是遭了水灾,照这么说来,娇娘倒是极有可能与之相识呢?那人身量极高,浓眉朗目,眼角之下有一细小旧疤,不知这人娇娘可还有印象?”

“不曾。”妇人说完,鼻间闻到一股子药香味,她寻着味道望向灶台上的陶罐,却见坐在对面的青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。

苏酥:“此次我遭遇劫难,送我回村之人正是他,娇娘怎生说不曾见过?”

她低低笑着,妇人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自己钻进了对方的圈套,背后忍不住渗出一身密汗,晚凉的风从后面刮进柴房,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凉意……

这人绝对不是苏二狗!

他到底是谁?

娇娘脸上表情彻底没了,她将手里的木柴猛地一抽,与此同时站起身把手里的东西对准了她,狠厉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苏酥看着离自己仅有巴掌之隔的、火红色的柴禾,那上面的热气丝丝缕缕席卷上面颊,她略有嫌弃似的偏过头问,“我是谁很重要?”

“当然,”娇娘眼里的阴狠恰如火苗一样窜出来,“如果你是苏二狗,就必须死。”

“谋杀亲夫?”苏酥注意着对方的动作,调笑道:“你跟她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