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句话,她便靠着亭子的栏杆,闭上了眼睛。
她现在确实很烦。
这种前所未有的烦躁,没有因为祁间频繁的挑衅而出现过,没有因为鹿家的对待而出现,也没有因为同学的误解而出现。
第一次的,在自己一直都很尊重的宋姨身上,让她感觉到了烦躁。
为什么呢。
连祁间都记得,自己一个那么呆板无趣的人,只有春节才会穿鲜艳的衣服——
实在是想不明白。
鹿澄懊恼地睁开眼睛。
她发现,祁间居然还没有走,他坐在斜对面的位置上,漆黑的眸子望着栏杆外,似乎也在发呆。
祁间那么坐着,身后是栏杆和凉亭的顶部框住的一片灰蓝色的天空,寒风偶尔卷走一片树叶,扫过他搭在栏杆上的手指。
她忽然意识到,哪怕她一直把手塞进了口袋里,现在有些被冻麻了。
这个人,不怕冷的吗?
“你不冷吗。”
刚才的思考消耗了太多的脑细胞,以至于她这一句话问出口,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没过脑就问出来了。
后知后觉的是,她居然跟自己讨厌的人大冬天坐在凉亭里发呆?
她疯了吗?
祁间没有回答,可能觉得这个问题太蠢了。
鹿澄眨了眨眼,发现他真正不开心的时候,竟然会那么沉默。
明明平时求他闭嘴都不行。
这样的认知让鹿澄瞬间变成了多话的那个:“你为什么不开心。”
她本来想说“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”的,可又意识到了一个“基本问题”。
祁间并不是会分享痛苦的人,或者说,他这个人就不喜欢和人分享任何东西。
除非这件事情与她有关,他会很乐意出言挑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