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嗓音拖得微长,听上去懒洋洋的,那一点沙哑就像一枚小钩子,轻轻在空云落心尖划了一下。
空云落语气带着笑意,“你明知道这会儿是要喝药的。”
“唔。”
接着空云落听到了酒杯放在桌面的声音。
曲谙随手抽出花瓶里的一只鲜花——这是空云落早上为他摘的。他捏着根部,娇嫩欲滴的花朵被他用做逗猫棒,引得黑猫上跳下窜。
煎药的这半个时辰,空云落跟曲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,只是他怕自己说得多被曲谙听出他是谁,只好生硬地扯一些琐碎的事,曲谙兴致缺缺,说得最多的是“哦”。
这还不是最糟的。
最糟的是,曲谙在接过汤药后,说了句“这事以后叫别人来做吧”。
简单一句话,却像惊雷在空云落耳畔炸开,他怔忪问:“为什么?”
曲谙极轻地“啧”了一声,他倒想实话实说“我不太喜欢你,和你呆一块不自在”,可要是有把这个刺激跑了,连宵就又得为他忙活了。
“你不是干这活儿的。”曲谙委婉道,“连宵雇你是因为你的武功,而不是你会煎药,你能明白吗?”
空云落小声说:“可连大夫也说,要我照顾你。”
“他是说出去的时候。”曲谙道,“在家里不需要,我一个人就能照顾自己。”
这话够明白了,就是用不着你来照顾。
空云落感觉胸口被开了个口子,他拥有过曲谙最浓烈的爱意,如今却被排斥了,这落差让他难受至极。
“……我明白了。”空云落垂着头,难过委屈道,“你不叫我,我就不在你眼前晃。”
曲谙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