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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知曲谙的死给了空云落何种刺激,他仿佛成了僧佛一般,一边找人一边行善,短短一年,就走遍了半个华风大陆,一天也未曾停歇。

风里猜测,要再过一年,兴许他就能收到空云落累死他乡的消息。

那太不解气了。风里恶劣的想着。

按道理说,曲谙死了空云落再无软肋,应当无懈可击才是。但风里知道,曲谙永远都是空云落的软肋,只要与此人相关,空云落就能心甘情愿的卸下自己的一切。

比起身体的伤痛,曲谙才是空云落真正的痛处。

风里很乐意让空云落切身痛上几回。

这感受比起当初空云落也为了让阮誉加入山庄,逼迫阮誉手染鲜血时,给他的痛苦,不知哪个更伤。

空欢喜一场后,在把不归山庄这摊子扔给空云落。

他要带阮誉离开,让阮誉的人生恢复原样。

曲谙的风寒一好,便主动提出想出去走走,连宵给他指派了两个人手跟着。他与九圩的知府关系不错,这几日又无外人入城,皆在他的掌控之中。在九圩内,曲谙是安全的。

连宵还认真地与曲谙谈了谈成亲之事,他认为曲谙愿意成家自然是好,但近期暂且不行,至少要再等两年。两年后空云落也该彻底死心,曲谙的身子也能调养过来,不至于让人家姑娘担心守寡。

曲谙乐不可支,觉得连宵就像女儿出嫁前的老母亲。

“我还不打算嫁咳,娶亲。”曲谙道,“不过想试试另一种生活。”

连宵似懂非懂,成亲了不就是另一种生活?

曲谙没解释太多。

次日一早,曲谙在两个家仆的护卫下,走出了医馆。医馆外就是坊市,人来人往,颇为热闹。

曲谙伫立了片刻,上次出门是半夜,不作数,上上次则是半年前,连宵执意要带他出去透透气儿,沾点人味儿。那时也是这般热闹,只是他坐在马车里,薄薄的车壁仍能将他与世人隔绝开,不能影响他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