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迟归没什么兴趣,她连上大学的学费都拿不出。
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钢镚,她又从摩肩接踵的求医者中挤出去,终于走到外面呼吸了一口空气。她不急着回家,嗯严格来说池迟归也没有家了。
两个月前她满18岁,已经离开了生活多年的福利院。
虽然知道福利署给她分的房子在哪,她却一天也没住过。
毕竟刚领到18岁成年福利就进医院的,应该也没几个。
那个从未住过的陌生的房子,能叫家吗。
比起那里,住了两个月的医院都更熟悉吧。
池迟归站在院里,举头四顾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。
这个时间,高考已经结束大半个月,学校也回不去了。
医院的院子里简陋的砌了个鱼池,黑乎乎的石头池子里只养了一头傻鱼。
池迟归凑过去,它也只是趴在池子里,阿巴阿巴吐着泡泡,一动不动。
这鱼也是黑色,鳞片在水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,让池迟归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恶俗笑话:“我要五彩斑斓的黑。”
池迟归突然想许个愿。
虽然她从小到大不信这个。
如果一个人从四岁开始就再也没有愿望会被实现,她又是为什么孜孜不倦呢。
池迟归想,可能过生日时候的愿望不归命运之神掌管。
也没什么特别的仪式,人临死前总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。
攥在手里的钢镚旋转在阳光下,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斑,而后“噗通”掉进池子里溅起点小水花,被砸了一下的傻鱼还是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