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明白后又觉得颓然,自叹自己是真迟钝。
等崔鹏走后,崔程从前觉得长子沉稳,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也绝不会在大事上失了准头。看来还是没遇上过大事。心里不免有一点点失望。
那混小子可是门清,就这么和他怄气,也不见面,办的事也漂亮,忽悠兄长也不含糊。
刘彰报完粮草的折子,见他一个人站在窗前惆怅,问:“都督这是?”
崔程叹气:“言之性格太过敦厚,柬之性格太过狡诈。”
刘彰忙说:“都督,大郎君为人稳重,孝悌有序,二郎君善征战,性情纯善,五郎君为人处事大局可握,这是都督之福。”
崔程也明白,人不能太贪心。都是那混蛋玩意儿给气的。
最后也只是摆手作罢。
长安初定,崔邺的工作还是有些成效,按照党的建设那一套,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,先安定后发展。一个月之后,即显现出基础工作的普及有多重要,长安城里已经没有战乱之后的惶恐之态了,商户们开始开门做生意,各城门虽有重兵把守,但是绝不伤民,城外的村民也会进城,长安城倒是恢复了一些生机。
崔敏这些时日跟着他在做基层工作,在衙门里做户口普及,户口这个东西很重要,崔邺从长安开始就要管控好,将来的粮税说不准能不从农民身上抠出来。
崔敏不明白这个道理,跟着衙门里的小吏奔走了七八天,每日早出晚归,累到进门倒头就睡。问崔邺:“这户籍到底有什么用?有些贫苦人家根本见我们敲门闭门不出,有些富贵世家,却隐瞒仆人、佣农人数。”
崔邺将笔尾在桌上敲一敲,问:“你觉得国之根本在什么?”
崔敏答:“在民。”
“何为民?”
崔敏答不上来。
崔邺盯着他的眼睛说:“权力固然是不可或缺,但民为重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这是一位前辈说的。你自小生在富贵锦乡,没有见过那么多人,这世上的穷苦,是你想都想不到的。你如今就跟着市井里的小吏去看一看人间疾苦,对你以后有好处,不止是普及人口,多去看,去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