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奚问:“南地的百姓,是不是……”
崔邺叹气:“除非有人北地动手,要不然南地的战线拖得越久,南地的百姓就越遭殃。”
谢奚沉默了很久,才说:“以前总觉得,我们是可以救一些人的,科室到了最后才发现,我们一个人都救不了。想法再好都没有用。或者说除非我们拥有权力。这才是政治的永久性。只有拥有权力,才能保护别人。”
她其实懂崔邺最后支持了崔程。
崔邺说:“你什么都不要管,这些事都由我来做。”
谢奚叹气:“崔程大概什么时候起兵?”
“不知道,大概在等时机,起码看战况如何。”
谢奚侧躺着看着他的侧脸,说:“等我收了这一季的稻米,到时候带着种子去河西道,河套平原足够养活河西道上的人。我们选一条路,尽量让路走宽一点。起码如果崔程有幸得以登上大位,能大赦天下,他需有血性,镇得住世家大族,像真正的李唐江山,建立起新的规则,起码让百姓过得好些……”
她说的很宽泛,崔恶意却心里清楚,这条路可不好走。两个人说着说着,谢奚没了声音。
崔邺睁开眼扭头看她,见她呼吸已经平顺了,凑过去,将人拥在怀里,谢奚顺着温度,凑在他怀里。
第二天一早,新粮开始脱粒,鲁伯不准她动手,领着一帮人干活,五书这十几天被晒成了黑色,一口大白牙笑着和崔邺说:“郎君,今年的麦大收!”
他混了十几天,已经摸清产量了。
崔邺嗤笑了声:“那是雀奴的麦大收了,你看其他的,哪个人敢说自己大收了?”
五书兴奋说:“我说的就是谢庄主,周边村庄我都看过了,产量和旧年一样,只有谢庄主的麦产量提高了将近四成!这可是骇人听闻的消息。”
崔邺心里笑说,那是你没见过世面。
崔邺笑话他:“看来这半个月没白干活儿,懂里面的门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