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礼物这是崔邺的习惯,他自己不觉得麻烦。
崔鹏大概真的很高兴,落座后给他倒了杯酒,问:“母亲可好?”
卢氏是个善心人,嫁到崔家时,崔鹏才六岁,弟弟崔鲲刚四岁,虽然说是崔程带着兄弟两个,但是大多时候是卢氏暗中照应,崔程严厉,卢氏总是私下给他们备着小零食。
崔家人和睦,继母人善,他们兄弟两并没有受过什么罪。故以他对卢氏很尊敬。
崔邺是单纯喜欢他这个有教养的青年,介绍说:“都挺好的,祖母很是思念你们。总盼着你们能回去。”
崔鹏抿了口酒,摇摇头:“难,你知道突厥人上次奇袭瓜洲用了多少人马吗?不到三千,瓜州驻军两万,都守不住瓜州。突厥人一旦大军压境,我必是以身殉死,柬之,做生意可以,但是不要掺合进来,咱们崔家不能把人全都折在这里。”
他说的满面苦闷。
崔邺第一次对这个温和的青年生出敬意,他不喜欢做英雄,对平凡人的伟大总是格外痛心。
崔程今年才二十六岁,性格温和,没有崔程的老辣的胆识和魄力,他惧怕突厥南下强攻,但还是抱着必死之心,誓死守在这里。
崔邺将酒一饮而尽,笑说:“大哥,不必如此沮丧,突厥人固然利害,但河西道的三十万军也不是一无是处。今年的皮毛价格大涨,河西道上的牛羊价格都上涨了两成,草原春季牛羊染了病,突厥人短时间顾不上,只要能缓个两年,局势必不会再这样窘迫。”
崔鹏听的一笑,叹服道:“柬之总是能见微知著,待明日我和父亲说说。”
崔邺笑着阻止:“别,这些都是生意人的窍门,父亲最看不上这些,何必去烦他。”
经济是流动的,但凡变动就会影响到经济。
崔鹏听的叹笑,对弟弟和父亲之间的矛盾有些无能为力的无奈。
崔邺问他:“若是河西道太平,不做这个守卫官,你想做什么?”
崔鹏笑说:“我其实挺羡慕你这样自由自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