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群人喝到半夜,最后清醒的只有崔邺和阿骨勒。
两个人一人一口, 喝了一晚上,但是都没醉。
阿骨勒提醒他:“郎君,为何非要这个石斛进草原?”
阿骨勒还不知道,马场快被崔程掏空了。
他只说:“我急需要一批马。”
阿骨勒皱着眉,问:“可是贺赖部的马场出事了?”
他看了眼阿骨勒:“我把私章给了父亲,凉州备战缺战马。”
阿骨勒立刻就明白了, 还是觉的可惜,崔程带着两个儿子,在凉州地界里算是土皇帝,他第一次认识崔邺实在伊州,那时候的崔邺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,但是人极聪明。
当时伊州的回鹘人内乱,崔邺凭本事愣是从中赚了一笔刀尖上的钱。
他们一家在回甘州的路上遇袭,崔邺只带着几个商队的人,拼死保了十几个妇孺老弱。其中就有他的父母妻儿。
崔邺当时挨了一刀,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,他是凉州刺史崔程的儿子。
这些年,见他也不图功名,跟着他们这帮粗野莽夫厮混,毫不介意。大概也猜到他在家里不受重视。
越发的替他不值得。
崔邺瞧了眼阿骨勒,见他面色不忿,笑了声,毫不在意的说:“阿骨勒,永远不要为了财去拼命,钱没了可以再赚,马场送给他们也无妨,只要他们能挡得住突厥人的铁骑,就是十个马场我也舍得。可若是河西道破了,再多的钱也没用,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会遭殃。只要他们守得住,就有咱们的钱赚。你要明白这笔买卖,咱们稳赚不赔。”
阿骨勒听着他这样浑不在意的说笑,但是心里不是滋味,郎君这个人,和其他人不同。
他赚钱的能力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好的,但也是最不惜财的一个人。
崔邺见他不吭声,也不劝,抿了口酒说:“去睡吧,这帮人我照看,你们明日休整一日,后日一早出城,我就不送你们了,若是城门口有阻拦去找老宋。这帮人,我就交给你了。别给我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