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过了八月油菜花开了以后,才能说清楚。
陆益之像是不甘心似的,一直转头看着她。之前的长安城里诗酒雅趣盛行,年轻学子们狎妓、开诗会,斗诗斗酒。文风盛行华丽。
小娘子们也会参与进来,女子诗词多是瑰丽委婉,陈于敏在诗词一道上和他较量过,在长安城里有了盛名。
从前他以为天下闺秀当如陈家女那般。
可是后来,他知道了谢家女,谢家一介商贾,始终被家里轻视。
他对她从起初全是好奇,后来变得想接近,到现在满是钦佩。
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如她一般。
他敢肯定,她的才学在他之上,而且她极瞧不上拨诗弄词的富家子弟,也瞧不上那些华丽的空头诗,她的檄文堪比老辣的御史笔墨,连祖父都自叹不如。
她一心铺在田庄,种的一茬新鲜的水果,就成了今夏长安城里千金难买的紧俏货。
她这个人,行动自由,完全不受女子身份的拘束,简直像谜一样。
谢奚不清楚这个高中生弟弟思绪已经这么复杂了,吩咐阿武:“去备礼。不懂的问鲁伯。”
扭头和陆益之说:“替我和陆家各位长辈问安,到时候我一定去。”
陆益之本来不用走这一趟,祖父提了一句,他偏偏就巴巴的来了。
崔邺蹲在稻田边伸手看着穗子,刚结穗的稻,植株粗壮健康。其他的他也不懂,等谢奚说完,他才回头看了眼陆益之,没想到陆益之也在看着他,
陆益之问:“倒是经常遇见你。”
崔邺四两拨千斤:“这批稻种是我在南地寻来的,总要看看效果。北地种稻本就不易。”
他只字不提谢奚,只说种稻,陆益之无话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