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池柠,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,不要为难自己,这事不是你的错。”
气到要发晕的池柠双眼忽而一热,目定定看着清贵少年。
这家伙是故意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转移她注意力。
他……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抚她?
“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,你这样过去帮不了他。”
池柠鼻子泛酸,不知怎么的就很委屈。
隔着薄薄雾色,看着少年渐渐模糊的五官。
“我、我想做好的,我不想可怜他的,可是一想到他的身世,还有他所遭受的一切,我就控制不住怜悯他,我真不是故意要可怜他,是他本来就挺可怜……”
她呜咽,眼泪簌簌而下彻底模糊视线。
“……他、他凭什么讽刺我啊,说不怪我,可语气里全是怪我的意思……我做错了什么啊……”
崔行珏凝看着哭得上起不接下的人,有一瞬心脏是麻疼,喉咙像噎了针。
一路艰难流放至此,他还是头一回见人委屈成这样子。
是真的委屈了。
他笨拙,一点一点擦掉她流不止的泪水,难得有些慌乱。
“你、你别哭,算我求你,别哭了!”
池柠狼狈吸着鼻涕,扶着疼得要命的额头,抽泣连连。
“呜我他妈的……我想回家了……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帮他缝上啊呜呜……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……呜呜器官早就腐烂了……福尔马林浸泡保存都用不了……呜呜……细胞活性都死光了呜……”
她边哭,边给他科普相关医理知识,不是她不想帮忙,而是真帮不上,这次是真的帮不上。
即便听不懂她所说的一些陌生词汇,可并不影响崔行珏猜得她想表达的意思。
突然之间,他不想给她擦眼泪了。
他想让她哭得更惨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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