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榛还是摇头。
荣靖这才正眼看向了杜榛,“你知道成为国朝唯一的驸马,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榛在与公主成婚之前,有好些人曾与榛叮嘱过一些话。有人说让榛小心侍奉公主,有人哀叹榛招惹祸患,更多的人,是想要拉拢榛。”
“拉拢你,来对付我?”荣靖不惊不怒,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。
“榛拒绝了他们。”一身绛红喜服的新郎从袖中摸出了一张纸,上头密密麻麻写满了人名,皆是对荣靖不怀好意之辈。
荣靖愕然了片刻,将纸张接过,“有心了。”
杜榛朝着荣靖一拜,不再言语,但未说出口的话语是什么涵义,荣靖不会猜不到。
她在成婚之前没有为自己准备嫁衣也没有操心首饰,而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去思考,该用怎样的利益打动杜氏父子站在她这一边。可是眼下不用她开口,杜榛就已经主动的跪倒在了她的脚下。
“你真的清楚你做的究竟是怎样的选择么?”荣靖忍不住问了杜榛这样一句话。
“榛清醒至极。”他说。
他恋慕着她。
这份恋慕萌芽于懵懂之时,不因年岁而变迁。起初他不愿承认自己心动,找来了种种借口与她疏远,可是当她真的远去之时,那份痛苦却又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后来有一天,他真的到了生死的边界线,当荣靖破开阴冷黑暗的囚笼大门将他救出之时,他明白了自己的心。
只是荣靖这辈子,或许都不会理解这份恋慕。
端和三年夏,荣靖长公主与定安伯杜榛完婚后不久,女帝的婚事忽然就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新话题。
无论是天潢贵胄又或者贩夫走卒,嫁娶自古以来都是头等的大事,长幼有序,如今荣靖公主既然已经完婚,理应轮到妹妹了。
紫禁城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消息说皇帝要筹备大婚,传闻纯属空穴来风,却不知为何甚嚣尘上。然而到了六月下旬,女皇忽然在朝会之上说自己近来醉心书画,想要挑选年轻而有才华的士人侍奉笔墨,陪着吟诗作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