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对的说:长公主早已年过二十,再不成婚恐误了花期,尔等不让公主好好的嫁人生子却偏偏唆使公主去危险至极的战场,是何居心?
两派人吵得不可开交,所围绕的中心是——荣靖身为女子,有没有资格以武将的身份立足朝野。
这是个不小的话题,这群人表面上是在争荣靖有没有资格为将,实际上是在影射御座之上的女帝。
嘉禾自然懂得他们的意思,按她的意思,荣靖不该为将,但不是因为荣靖是女人,而是因为她是她周嘉禾的长姊。古往今来凡是手握兵权的诸侯王,多为皇帝的心腹大患,荣靖与嘉禾一母同胞,她若在军中网络自己的势力,而后效仿靖难的燕亡朱棣,嘉禾该如何是好?
朝会之上,嘉禾谨慎的不曾表态,两拨争执不休的臣子被嘉禾以“咆哮朝堂”、“御前失仪”的罪名申斥,之后她便宣布了退朝。
回到干清宫之后,董杏枝安排的探子向嘉禾报告,说荣靖今日不在宫中,出外游猎去了。
汉唐之时,贵胄游猎成风,可随着宋明以来文风大盛,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更爱凑在一起品茶吟诗,荣靖却是个少见的例外,成日里就爱舞刀弄枪。
“盯紧她。”嘉禾倚在榻上,疲惫的合上眼,“记清楚和她一同游猎的人都有谁,其中若是有武官……报告给朕。”
“是。”
“对了。”嘉禾又说:“把那个叫云微的女子,带到朕面前来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董杏枝稍有迟疑。
那个在荣靖归来之前莫名其妙出现在嘉禾身边的少女十分可疑,搞不好就是荣靖安排的细作。
“把她带过来。”嘉禾语气强硬了几分,“就算这真是细作,朕也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就这样被关了好些天的苏徽总算得以重见天日,来到了嘉禾面前。
其实他并没有关太久,只是因为这几天一直被困在一个狭窄的地方,所以导致他有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漫长感。
白天时见到的嘉禾和昨晚那个因酒醉而阴郁的嘉禾不同,她一身圆领窄袖袍,戴善翼冠,腰间束带饰有金玉,乍眼看起来,倒真是个有模有样的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