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路是八九年回的家,彼时温暖暖还在谢如敏肚子里,所以温久山一挥手把梁又钊认作小儿子,不过他说什么不愿跟着温家姓,自然也不改名,温暖暖便唤他小叔。
今晚一桌好酒好菜,温久山闷头喝一口:“那小子出去了,不过往年这两天都会回来,估计最多后天就到家。”
其他的没有细说,温善善瞧着饭桌氛围不对,也没敢继续问下去,一直到吃完晚饭同谢如敏洗碗时才问大嫂发生了啥事。
谢如敏刷着碗叹气,低头闷声说道:“你当时回刘桥,大家都以为过几天就回来,所以也都没在意,直到有人叫爸回去接你……你也知道当时小路也没了消息,你俩的事家里就一起办了。”
谢如敏顿了顿,一抹袖子继续说:“爸受不住这样的打击,一病躺了两个月,之后人清醒了,身俫也垮了。”
当时温央夫妻俩已经搬了出去,家里就剩温久山和梁又钊,老头便把对孩子的所有希望与关照寄在梁又钊身上。
梁又钊少言却勤劳,也算不负寄托,第二年托关系挂到单位去,成了单位前几批学驾照的司机,旁人两三年拿到的东西,他第一年年底就拿到了实习证,跟着老司机跑了半年才把实习证换成驾驶证。
彼时修理铺招了新徒弟,梁又钊这半年也不算全没收入。
那时候驾驶员可是众人争抢的香饽饽,毕竟考个证耗时又费钱,一般家庭可是受不起。
日子如果就这样下去也就好了,毕竟都有正当职业,只要不懒就饿不死,生活和和美美。
谢如敏端着洗净的碗放进小矮柜,目光转向暗下的屋外,又说:“后来,爸带着他去城南道观拜拜烧柱香,说是给你们积点福。就是那天,不知道见了谁,爸说他一回来就自己关到屋里,不吃饭也不说话,等第二天出来就说要去外面闯几年。”
温久山听到第一个不同意,他这辈子从没如此坚决的生气反对。
他在说什么胡话?!
温久山未出世便丧父,青壮年丧妻,之后又经历一系列丧母丧子丧女之痛,旁人都说是他命硬,把亲人克死了。
如今生活的大半希望放在梁又钊身上,他不会允许他出去的。
温路一去不复返,温善善落水没再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