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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恍神,巩君延发现只有他自己一人在房里,除了他以外,再无他人。

他当下决定──搬离这间旅馆!生意不谈!直接回台湾!

有没有一种感觉?

有时候,会觉得自己不存在这个世上,自己成为一缕飘浮的云朵,在天空任由风吹拂;有时候,会觉得自己只是一缕轻风,毫无定点,却又在睁眼的同时,发觉自己坠入尘世,身子沉重的连手指也无法动弹,清爽的自己会成为冷汗满布湿透的自己。

然后,会发现,原来那是梦,现实与梦是不可能并存的,只能择一而活,可如何活在梦里头呢?

只要有清醒这回事,现实永远会成为梦的驱逐者,永远是残酷毫不留情的破坏者。

巩君延现在正似与现实厮杀却彻底失败的输家一般地教沮丧笼罩。

他不明白,为何自己仍在伦敦,明明已经决定离开,明明已单方面决定合作失败,为何……为何此刻他却身在人寿公司的顶楼,等着与公司的幕后决策者见面商谈?

巩君延怎么也想不起来是怎么一回事,他的记忆自那天在雾中昏倒后,开始有了一个又一个的断层,好似他过去二十八年的记忆都因那雾而逐渐剥落。

他,巩君延,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,心像是被掏空一块似的,愈来愈空洞,愈来愈……渴望。

渴望什么?

巩君延不由自主的拉拉自己束着领带的领口,浑身一颤,盯着镜面里的某一点,然后,他拉开领口,露出颈项,看清了上头有个青紫的痕迹──

吻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