巩君延为免再次受伤而起身走到路边,盯着掌心的血渍,对着自己额角的伤发愁,于脑中盘算如果要去看医生的话要花多少钱,想着想着,竟连额角溢出的血流了满面也不自觉。
低敛的视线里除了自己的裤脚与鞋面外,突然出现了一方折叠整齐的方帕与苍白修长的手。
「拿去压着伤口吧!」方帕的主人拥有一副低柔的嗓音,说起英语来渗有软软的异国腔调,口吻稳沉。
「呃?好,谢谢。」巩君延这才发现自己的视线变成一片血红,他低着头接过方帕,手指不经意碰触到对方的手。
冰凉,是唯一的感觉。
巩君延没有多想,他以方帕压住伤口,抬头看着那位好心提供帕子的男人。
一瞬——
巩君延瞠大眼,入眸的不是纽约街头,而是一座温室,温室里遍植玫瑰,玫瑰园中央站着一名背对他的男人,那个男人有一头黑色及腰直发,他手持玫瑰,玫瑰花瓣正一瓣一瓣地缓缓剥落至地……
冰凉的触感于颊上轻压,巩君延回过神来,眼眸对焦,落入那人的眸海里,那眸,是蓝紫色的……单眼……
心头涌现一波又一波不明所以的情潮,然而巩君延不认得眼前的男人……
「你还好吧?」男人嗓音依旧低柔,似玫瑰花瓣落于湖面般泛起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涟漪。
巩君延微微一笑,「我很好……」眼前一花,「只是有点头晕……」
「我扶你去找医生?」男人说着说着,手就要伸挽住他,但巩君延习惯性的推拒,只见他一个抬肘,闪过男人的持握。
「不……不用了……我还能走……」巩君延笑了笑,疏离的说着,忙不迭的寻找散落的玫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