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有夫人了,舍不得死。”

他揉了揉卫栀的头发,“倒是你,可比那会儿容易哭了。”

卫栀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出来:“我没有。”

“好,是我说错了,是我总惹你难过。”一个轻吻落在卫栀发顶,“不哭了,过会儿眼睛又该难受了。”

卫栀点了点头,没有解释她忍不住泪意的真正原因。

白姨方才告诉卫栀,其实阮离第一次伤害他自己时,还未曾身中蛊毒。

那是在他小的时候,傍晚他跟着爷爷从练兵场回府,拿着特意绕路买给娘亲的一个泥人想去找她。

但推开房门,他便看见娘亲心口插着把匕首倒在一片血泊里,还怀着即将出世的弟弟或是妹妹,身子已经凉透了。

那时不过几岁的阮离没有哭闹,也没有叫喊。阮离早慧,又已经参加过父亲的葬礼,他知道眼前的一切意味着什么。

阮离娘亲的头七那日,他甩开跟着他的小厮,一个人走到了娘亲经常带着他练字的院子里。等小厮跟着脚印终于找过去时,却发现他把自己埋在了厚厚的雪堆里。

他躺在一片刺目的雪白里,跟他娘亲死时身边那片血红正相反,却又像是自己埋葬了自己。正如他曾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被埋葬时那样,只是少了一副棺木。

他被救了回来却大病一场,发热了很久,醒来后已经忘了那日的事情。

但从那以后,阮离的爷爷便不敢掉以轻心。直到今天,其实他身边的暗卫从来就不少于五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