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长总是对她笑,脸上的皱纹好像都带着柔和的光芒。

他掩饰得很好,她也不够细心。

所以直到院长干完农活抱着西瓜走到家门口,对着正在写作业的卫栀笑却突然吐血的那天,她才知道他生病了,病得很重。

她以为他只是老了,所以精气神不如从前。

原来那些他不让她碰,说是大人才吃的维生素片,都是治癌症的药。

卫栀看到梦里的自己手足无措地跑向他,在他垂下无力的手晕倒在地时撕心裂肺地喊他“院长”。

在他躺在镇上医院用来输液的单人床上,一直昏迷不醒时,她才满脸泪水第一次轻轻叫了他一声“爷爷”。

她听见医生在旁边说:“孩子,你爷爷病得太重了,再陪他说说知心话,让他安心上路吧。”

卫栀再醒来时已是深夜。

不知何时,这场让卫栀心烦不已的春雨已经停了,木窗外漆黑又安静。

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时,只看到阮离正在不远处的桌边看书。

“阮离?”

一开口的嗓音让她自己也滞了一瞬,沙哑粗糙得像砂纸摩擦水泥墙壁,难听得紧。

阮离放下书,倒了杯热水朝她走来,“喝口水吧。”

小口小口地喝完杯里的水,卫栀才注意到这里不是她在阮府的房间,而是个陌生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