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眼神发亮,面上已经看不见多少悲伤。
人鱼的爱恨就是如此清晰分明,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,她不会因为周越云已经服软认错就放弃报复他的打算。可同样,既然已经报复回去了,哪怕只是小打小闹象征性的报复,那这事在她这也算结束了。
不会有半分遗留的猜忌和隔阂。
那点伤感和愤懑就像是夜空的夏风,轻飘飘地便吹散了。
周越云低头,看着眼神清澈如赤子的少女。
她眉眼弯弯,笑容纯净,像在某个平静的清晨醒来,问的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。而不是被人放了鸽子,又承受了几天的彷徨不安和莫须有的愧疚,和来自生理方面的双重脆弱。
头顶星空浩渺,脚下石地板冰凉,可这些,都掩盖不住那些如压抑已久突然喷发的浓烈情感。
他第一次感受到胸口有某种饱涨的、几乎要喷薄而出的陌生情绪。
那股情绪冲击着他坚如磐石的既有思维,更冲击着他两世的记忆和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。
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,思维慌乱得绞成一团麻线,某种清晰的念头几乎要破口而出,化作实质。
可来自大脑深处的强烈危机感却促使他强行镇压住那股情绪,拒绝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。
哪怕种子早已经悄然破土,在他心口扎根。
视线恢复清晰,少女白皙纤细的手在身前晃了又晃。
“喂,哥!哥?周越云!”
如惊雷般,将他的神志唤回。
祝颜踮了踮脚,腮帮子微鼓:“叫你好久了,干嘛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