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语气明显吓到小羊倌了,就在他伸手指向茅草屋的瞬间,许凌霄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一个毛孔,都紧紧绷着。
长腿迈到了破旧的木门前,她抬起的手微微发抖,侧着身,在推开木门的瞬间,一声吱呀,仿佛命运的审判官,正坐在里面。
她不敢看。
手里的电筒背在身后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屋子里一片漆黑,高高的草堆里,凹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。
这一刻,许凌霄忘了呼吸,在看清那草堆里盖着的一件飞行外套时,猛地,她将门又带了回去。
里面躺着个人,不知是死,是活。
从三千米的高空,纵身跳下,许凌霄就为了这一眼。
如今,她没想到以这种方式,得偿所愿。
她将手里的电筒放到门脚,光线朝上,像一盏路灯。
小羊倌看着她,许凌霄食指按在唇上,示意他别出声,然后,挥了挥手,让他回去。
不过两息,她的手重又推开了木门,借着屋外的灯光,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,跪坐在这道身影一侧,借着淡淡的光线,她看见了一副干净深邃的侧脸。
男人的眉骨很挺,所以睁眼的时候,看起来剑眉星目,如果不是在部队里当试飞员,应该早就娶了妻子。然而,此时他安静地躺在草堆里,身上还覆了一层薄薄的干草,脑袋偏到了一侧,许凌霄小心翼翼地掀开外套,仔细看了眼他的身体,好歹松了一口气,四肢都还在。
于是,找到手腕,凉凉的指腹一触,传来细微的脉搏。
在这样的颤动中,许凌霄觉得自己的心跳,被剧烈地勾响,程少微,还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