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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王爷院落里的打扫的活儿,向来都是等待王爷不在院落里的时候下人们才敢去做。

孔妙禾也曾亲身体会过,那夜在山洞里,晏子展身负重伤,却依旧能敏锐地察觉到西和追兵。

但今夜他似乎睡得特别沉,整个人很放松,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,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他舒展的眉眼肌肤,是愉悦的。

孔妙禾撑着脑袋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半晌,手刚刚抚上他的脸颊就又改变了主意。

既然他这么爱演小可怜,那她就多给他一点机会。

看破不说破,尽情欣赏他拙劣的演技。

她的手慢慢下滑,顺着展丞的下颌线滑到他的领口,随后轻轻别开他的深衣,松开他深衣侧边的衣带。

手轻轻一挑,孔妙禾看见了他胸口处那个怪异的伤口,以及身上各种一看就是积年累月留下的小伤痕。

本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,孔妙禾此刻却感觉到十分讽刺。

她不会认错,眼前这个人曾经以命相抵要助她解毒,这道心口的伤口,是为她而留。

展丞就是他,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都城小王爷,晏子展。

孔妙禾跌坐回床,盘腿坐着,脸上表情凝重。

晏子展睡相很安稳,始终一动不动,呼吸也清浅。

孔妙禾沉默地将他的神衣重新系上,慢慢躺回自己的位置。

她眼前浮起种种画面,有晏子展抱着中毒的她在马上颠簸的画面,有晏子展在西和苍白地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王妃的画面,有晏子展扑向方婉宁看着她中箭后万分痛苦的画面……

她心口一点点钝痛起来,其实她一直将自己保护得很好,但他的出现,又加重了那些痛苦回忆对她的伤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