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老太太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,道:“我今日去紫光寺礼佛,倒是碰到了一位哥儿。我觉得真是有缘分。”

“他眼睛不太好,撞到了我们顾府的马车。原本我的马夫想要挥鞭驱赶,但是又觉得他也是可怜,快过年了却连个家都没有。寒哥儿,祖母告诉你,若是你四弟,泽哥儿不被房姨娘卖给人贩子,约莫也这么大了。”

提到眼睛,顾予寒清浅的眸子立即变得有几分警惕起来。

“祖母说的,可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?”顾予寒问。

“那可不是。”老太太坐在金丝楠木椅子上,手指间平静的抚摸着佛珠,“他最多也就这个年纪,却只能靠着盲杖活着……当真是让人疼惜!我让人将他扶起来,反正他还鞠躬和我道歉。”

顾予寒目光冰冷宛如冰凌,道:“祖母不必怜惜这等人。”

老太太眉心一挑,“你怎的,这么说话?”

顾予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移开了视线,“我是担心祖母遇到危险。日后祖母,不要随意和陌生人说话。”

老太太露出些许欣慰来,“说起来,还是你考虑周全。只是恐怕你也多虑了,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,能掀起什么风浪?”

日头有点冷,外头来分炭的丫鬟抱着上好的银丝炭就进来了。

不知怎么的,老太太眼睛忽然红了,“如今,也不知道棠姐儿一个人在外头过的好不好。”

顾予寒也是微怔,浅浅的夜色迅速晕染开来,垂眸的时候,湖泊般通透的眸子一寒。“祖母放心,棠棠如今是县主了,又怎会过的不好?”

“更不必说。”顾予寒声音变温和了些,“孙儿和桁哥儿还时常去看望棠棠。棠棠变得贪玩了些。倒也没失去大家闺秀的风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