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一下。”厉戎叫住了正准备转身开门的甘棠,“咱们现在也算认识了,但还未请教小姐芳名?”
甘棠愣了一下,回头笑了笑,眼尾向上翘起,自成一股风流,竟让厉戎看的呆在了原地,只听见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厉先生,你这个问题已经憋了一路了吧?”
厉戎低头失笑,然后饶有兴趣地望进她眼里,既不承认也不否认。
“我姓甘,单字棠。”甘棠也没再为难他,顺着他的意说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厉戎面上故意流露出赞叹的表情,眼里有真实的笑意:“好名字。”
“不及厉先生。”
“那不打扰甘小姐休息了。”厉戎往后退了几步,挨到车门的位置,冲她扬扬手:“厉某就先告辞了,明早定准时到这儿来接甘小姐。”
甘棠冲他颔首,转身进了店铺里,随即漆黑的屋里亮起了一盏微弱的光,从缝隙里透出来,似飘进了阵阵暖意。
厉戎倚在车门旁看了一会儿后,才转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,招呼前面的司机道:“走吧,我们回去。”
第二天一早,甘棠刚起床洗漱完,便听见门口传来“噔噔噔”的敲门声,一下又一下,不轻不重,极有礼貌。
她今天还穿着那身袄裙,明眸善睐的模样,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女学生,拉倒街上估计没人会想到她已经接管这个棺材铺好几年了。听到敲门声后,甘棠匆忙在发尾系上了嫩黄色的细带,撩起帘子几步走到门口,从里面解了锁,将大门缓缓推开,清晨的寒风霎时间从外吹来,凛冽逼人。
昨晚那男人就站在门边,褪下了军装,穿了身笔挺的黑色洋装,脖上打着同色的领结,有隐约的修长脉络藏在领子后,他的喉结微微一滚动,似有尖尖的凸起,不像她印象中那强势的军官形象,如今一瞧,竟与街上那些从国外留洋回来的贵公子别无两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