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棠扭头看了他一会儿,见他正眉头微蹙,并没有要挂断电话的势头,于是便转回了身,专注地低头吃起桌上的饭。
起码隔了将近十五分钟,厉戎才收了电话,拨开帘子回到了屋里,他的指尖还夹着已经燃灭的烟头,脸色不太好看,身上的气压比刚才低了不止一度两度。
“怎么了?”甘棠疑惑地看向他,偏头问道:“是谁给你打来的电话?”
“重庆分局的郭局长。”厉戎回答。
甘棠愣了几秒,给他倒了一杯冰镇酸梅汤,放到他面前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是你们的计划出什么问题了吗?”
空气凝滞了片刻,夜风也吹不散屋里骤然而起的闷热感。
厉戎捻碎了手中的烟,烟灰扑簌簌落了一地,他的眼睛漆黑而深沉,声音低冽:“郭局说,我们的计划有可能被暴露了。”
“什么?”甘棠手中的筷子不受控制地摔落在桌子上,然后骨碌碌滚到了她脚边,紧接着传来她不可思议的声音:“被暴露了?怎么可能?”
厉戎一言不发,手胡乱揉了一把短发,又从兜里掏出一根烟,甩开打火机凑近点燃,然后吸了一口,缓缓吐出烟圈,点点星火在他指尖忽明忽灭。
隔了一会儿,他才开口说道:“据可靠消息称,费狄把一笔贩卖交易提前了,将于后天与境外的古董商进行交易,也就是说,他可能明天晚上就会离开重庆,那时候我们再想抓他就不容易了。”
“那现在准备怎么办?”甘棠又问道。
“郭局决定将计划提前。”厉戎抬眼望向她,语气复杂:“他知道你明天会去继续给费狄修复文物,所以他想让你当引子,拖住费狄的时间,同时会增派人手,尽可能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有不知名的鸟雀从窗外划过,发出惊鸣音,一瞬间震碎了房间中的静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