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筒对面的人又交代了几句,才匆匆挂断电话。
甘遂将手机重新揣进兜里,搓着手看向甘棠,不好意思地解释道:“棠棠,爸爸还有事要先走了,钱我已经付过了,你等会儿直接走就行。”
“你要回重庆了?”甘棠慢悠悠转眼过来,若有所思地望向他。
“是。”甘遂点点头,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,掀开衣服外套翻了翻,摸出一个黑色的钱包,他低头数了数里面装的钱数,从中拿了厚厚的一沓放到甘棠面前,轻轻往前推了推,然后讨好地抬起头看她,小声说道:“爸爸没有什么能给你的,这些钱你先拿着,不够了再问我要。”
他顿了顿,没等甘棠有所反应,就摆了摆手大步离开了房间。
甘棠坐在椅子上没有动,等到门口的布帘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后,她才如梦初醒似的抬起了眼,目光从面前的一摞钱上缓缓转开,一寸一寸移到了窗户外面。
川流的马路上,男人的背影匆匆,越来越小。
他没有回头。
像极了多年前离开的那一幕。
重庆的天气越来越热,又下不来雨,天气又阴又沉,低压压拢在空中,连带着人都不由得焦燥了起来。
陈培风窝在宾馆的沙发里,整张脸几乎皱成了苦瓜,握着手机一会儿按亮一会儿按灭的,频频抬头望向门口,忍了半晌后还是开口问道:“相宜,你说厉哥怎么还不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