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培风惊讶地转过脸,望着右手边的男人,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他所认识的厉戎了。
原来的那个厉戎,性情冷淡,做事果敢,从不拖泥带水,不是没有女警给他递过情书告过白,相反的,凭他这一副样貌和身世,在警界都是远近闻名,甚至曾被局长打趣过,说厉戎是文物警察中间的“一枝花”。
可他每次听到,都是一笑带过,从来没放在心上,清心寡欲得像是个出了家的和尚。
陈培风从来没有想过,原来陷入爱情的厉戎,竟会是这般模样。
也拥有喜怒哀乐,七情六欲,与普通人别无两样。
“厉哥,你怕过吗?”陈培风忽然问道。
厉戎撇过眼望了他一下,笑着说:“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?”
陈培风也笑,回答他说:“因为从我认识你以来,好像就没见你惧怕过什么,总是那么优秀,让人望其项背。”
“从前的我,确实不怕,反正孑然一身,抵不过就是这条命,有什么好怕的呢。”厉戎无意识地顿了一会儿,才接着说:“现在不行了,遇见甘棠以后,处处都怕,怕她饿,怕她冷,怕她受伤,也怕她难过。”
陈培风听到他的回答后,长久地沉默了下去。
厉戎注视着前方的路,平静地自嘲道:“所以我才让她回洛阳,你也看到了,这一路我根本保护不好她。”
“可是厉哥,”陈培风忽然不解地开口:“嫂子离开你,她不会更难过吗?”
这句话像破空而来的利箭一般,直勾勾刺入厉戎心脏,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,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方向盘,没有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