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中央好像摆了一张单人床,上面铺着白颜色的床单,床单平整没有一丝褶皱,看起来就如同照片里的样板。甘棠皱着眉头继续凝神细看,床旁边放着一个小床头柜,上面堆着几个水果篮,左侧还搁了一个小板凳。
板凳旁那是什么?
甘棠趴在门上瞪大了眼使劲儿地打量——一个银色的泛着光的架子,立在地上,离床头很近,很熟悉的样子,好像是……
输液架!
白床单,水果篮,输液架……
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酒店,而是一家医院。
正在她苦思冥想的时候,一张脸突然在她眼前放大,隔着圆形的窗口,狰狞又突兀地出现在甘棠面前。
是个男人的脸,眼睛瞪得极大,眼珠几乎都要凸出来,嘴巴上布满了干皮,向外咧着,在玻璃的压迫下形成一个极为诡异的微笑,惨白的月光投在他灰暗的面孔上,显得极为骇人。
这副场景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巨大,尤其是那个男人的一只手扒在玻璃上。他手背扎的针头还连着又细又长的输液管,那针头一点一点渗出血来,殷红而刺目的,然后血又逐渐回流进输液管中,就像是一条索命的红绳缠绕在他身边。
但那人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,只痴痴地望着她诡笑。
甘棠惊叫一声,慌张地向后退去,踉踉跄跄抵到了背后的墙上。
她的心几乎要飞出来,甚至她都怀疑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响彻了整个走廊。甘棠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说:没关系,不要怕,这只是个梦,这就是个梦而已。
可当她看清楚男人的动作时,还是忍不住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。
男人的脸并没有因为甘棠的离开而有半分移动,他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,整张面孔死死地贴在窗口,甚至表情都要变形。他的嘴巴一张一合,像是在说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