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戎却是松了口气般,眼神终于泛了点儿亮光,硬生生扯出一抹笑,却不如哭。
他对贺荀说——“统领,厉戎之过,只带回了慎言一人。”
甘棠心里一紧,挣扎着回了身,径直对上对上厉戎双眼,安慰说:“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”
过去了,或许吧。
有她在,这些曾以为到死都无法宣泄的事情终于有了个出口似的,瞬间倾涌而出。
——与子曾同袍,死后终寥寥。
厉戎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。
甘棠看着他,心里泛起巨大的波澜,像是感同身受似的,疼得也让她皱起了眉。
天已完全大亮,甚至能听得到楼下跑堂开始收拾迎客的动静。
宛如初生。
厉戎看着甘棠,耳边挂着的是他昨晚临时起意挥剑斩下的小黄花。在风中招摇地轻晃着,更衬得她有种动人般的可爱,像极了小时候那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,分毫未变的模样。
他笑起来,贪婪地注视着她,不肯移开半分目光。
甘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,又碍于情面不敢出声询问,即使心里有几分明了,却又始终不太能确认。
时间像是静止了。
厉戎被她的小模样逗笑,刚才难抑的情绪总算缓和了些,难得这么多年后,终于能有一个人,与他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