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棠不可置信地摇头,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啊,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样子,而且明明才过了几天,为什么你在这里会过了十年?”
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事。
——她仅是数天,就已惊惶得不知所措。那厉戎呢?他在这里真真切切待了十年,三千六百多天,这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?
甘棠忽然有些不敢想,也想不出来。
真的是,恍若隔世啊。
起的雾散了些,竟也能隐隐约约看见天上几颗零零散散的星星。
空旷又寥落。
厉戎伸了个懒腰,没先回答她的问题,反而是将腰间的佩剑解开丢在一旁。整个人往后一仰躺在了屋脊上,双手枕于脑后,一只腿翘着,另一只脚还晃晃悠悠的。
完全不复之前见他的那副公事公办,矜贵冷淡的模样,反倒更像是个恣意妄为的纨绔子弟。配上他那身紫衣,竟硬生生让甘棠瞧出了几分风流浪荡的意味来。
这时候他才算是真真正正放松了下来,不用每天费尽心机地周旋在所有人之间,生怕被他们看出什么破绽。
那样可就糟了。
他还没找到她呢,怎么能就这样束手就擒。
甘棠也随着他躺下来,仰头看向星空,问他。
“那你这么多年,怎么过来的?”
厉戎看出了甘棠脸上的担忧,心底失笑,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,没拿开,而是将胳膊虚放在她头顶。
真是个傻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