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戎难得见甘棠一副乖巧模样,轻笑一声,接着往下说道:“那天从山上往下走的时候,刚开始还好好的,后来不知怎么回事……”
伤口开始发疼,头也昏昏沉沉的。
“之后呢?是不是就到了这里?”甘棠还是没忍住问他。
之后啊。
纵马横刀,尘土飞扬。
为首的那个墨冠紫衣,长须细眉的中年男人,问他,想不想成为人上人。
就像昏过去昏得毫无预兆一样,厉戎醒来的时间也是十分突然。
骨碎般的疼痛,像被碾压了似的胳膊,脑袋沉重,额上细汗直冒,厉戎趴俯在地上,咬着牙,努力想要抬起充血的眼睛。
——满是尘沙碎石的土地,氤染着的点点血迹,和那名黑底长靴,束发蓄须,眼神尽是不屑的中年男人。
他冷冷地站在他面前,看厉戎像看只蝼蚁,见他转醒,语气嘲讽地开了口。
“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了吗?”
厉戎喉咙里都是血,脑袋也处于一种蒙的状态。搞不清情况,他只能凭着本能尽力从地上撑起身,摇摇晃晃的,站起来。
他四下瞥了一眼,梅花桩,水缸,还有周边一一陈列着的刀枪剑戟,像是古装剧里演的练武场。还有眼前的男人,厉戎站起身来才发现他竟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,紫色箭袍,胸前绣着极其醒目的椭圆形标志。
短短几秒,厉戎像过了一个世纪,他动作有些迟缓地望向自己的身上。
——墨色的练武服,胸口绣着同样的标记,手上布满薄茧,还有几道显眼的伤口。
男人不屑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。
“厉戎,你不小了,十六岁了,我再教你一个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