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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康平候府点起了角灯,悬挂的大红灯笼在门口亮出暖色的光。萧索的风雪中,侯府却透出了一股温暖的烟火气。
虞姝呆坐在窗前,双手抱膝。
府里已经用过晚膳了,正是往日里众人回屋安睡的时候,再晚一些,那各处小院里漏出的昏黄烛光就会暗下去,康平候府会陷入一片安静的沉眠中。
屋子里没有点灯,虞姝坐在窗前,只有外面洒进来的几捋暖光。
她披了一件狐狸毛大氅,乌发散开,柔顺地沿着少女纤细的脊背铺陈开来。
斑竹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:“姑娘,我看您屋里没点灯,您是睡了吗?”
虞姝没有回答她。
不回答她,再过一会儿,斑竹便会以为她睡下了,就会回去了。
门外的烛火滞留了片刻,最后终于渐渐远去。
屋里屋外,终于只剩下虞姝一人。
她安静地坐着,本打算什么也不想,可那些往事却渐渐地自己爬了上来。
最先想到的,是那莫名其妙定下的婚约。
嘉宁伯府大公子萧毓,母亲说自己幼时与他分外交好,甚至会缠在他身后乖乖巧巧地喊他“萧毓哥哥”。可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了,她不记得这位所谓的萧毓哥哥,也并不觉得依自己的性子会做出那般粘人之举。
长大后,她甚至没见过这位伯府大公子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