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无奈上前去,先是耐心细致解开围巾,再低头慢慢把绞进去的头发丝儿一根根挑了出来。她身量娇小,乖乖巧巧站在他跟前,他稍一低头就能瞧见她耳垂后面一粒红痣。
小小的一粒,他昨晚曾轻柔吻过的地方。
“还没好吗?”江月对着镜子踮了踮脚,时间有些晚了,他们再不出门就快赶不上医生检查了。
“走吧。”陆照年在臂弯中多放了一条围巾,牵着她的手出门去。
屋外果然冷,一开口就是白气氤氲,江月一手戴着手套,另一只手放在他温暖的大衣口袋里,专心致志走路,倒是没觉得难以忍受。
只是她去时兴致勃勃,拉着陆照年走得飞快,不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医院,然而回去时才走到半路上,她就开始磨磨蹭蹭了。
“脚跟痛吗?”陆照年牵着她在路边长椅上坐下,回家还得走一阵,她累了就现在路边休息一会也好。
江月点点头,半靠在他怀里,指尖拨弄着围巾末端的麦穗儿,突然抬起头来道:“照年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他看着手上的孕检资料,空出另一只手替她整理好围巾。虽然医生说了一切正常,但这些资料他总要过目后才放心。
“没什么。”江月又摇了摇头。其实她想说的是,去年年底她还在计划着一定要买一件花呢子的短外套,好渡过纽约冷清清的冬天,可是一转眼,她已经有世界上最好的保暖外套了。
她想起自己昨晚做的梦,梦里爷爷对她大发雷霆,因为她没有事先告诉爷爷一声就结婚了,对象还是从前他不看好的陆家那小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