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开始陆照年的确恨她,恨她为什么当初要不顾一切地来纠缠他,转头又潇洒利落地远走高飞。
恨她半句解释都没有,恨她去了自己根本追不到的地方。
但随即抗战爆发,华北陷落,国家岌岌可危,他开始近乎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,也许她走了也没那么坏。
只是那天晚上站在江公馆门口,看着灯火通明的江公馆逐渐归于沉寂,看着明月一点一点西偏,落到树梢之下,直至隐在云层之中。
江月曾经指着天上的月亮说,想她的时候,只要看看天上的月亮就好了。
可是那天晚上的月光,真的太冷了。
他一个人久久徘徊在月下,从未想过他的小月亮真的会这样狠心。
一截燃烬的烟灰落在手背,轻微的灼痛感让陆照年回过神来。他把烟头按进珐琅烟灰缸中,粗暴地灭掉这根香烟。
房门突然被人叩响,他转身前去开门,是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。
“什么事?”
“常总打电话到酒店前台来,说找您有事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陆照年关上门,路过玄关时,往上面摆放着的一面欧洲宫廷式的镜子看了一眼,终于理解最近助理为什么老是害怕他的样子。
他坐回床边,按下转盘拨了个电话。
常信文还没来得及开口,电话就被方宇轩夺了过去,“老大,你能力不行啊,怎么一个合同谈了半个月还没谈完?”